诸多仲裁程序性问题是否导致仲裁裁决的不予执行（新加坡案例）

更新时间：2018-06-25 15:57:59  张振安 临时仲裁ADA 编辑：lianluobu  点击次数：2253次

Sanum Investments Limited诉 ST Group Co, Ltd 案件

（[2018]SHO141）

 

1. 简介

2018年6月18日，新加坡高级法院就Sanum Investments Limited诉 ST Group Co, Ltd 案件做出裁定（[2018] SHO141），驳回被申请人提起的不予执行之诉。

 

2. 系争合同和当事人

（1）申请人---Sanum

Sanum公司注册在中华人民共和国澳门（“澳门”），主要从事博彩业（gamingindustry），希望在老挝人民民主共和国（“老挝”）投资。

（2）被申请人方

ST集团四注册在老挝，经营范围广泛，包括游戏和娱乐业。Sithat先生是ST集团的总裁。

ST Vegas Co公司和ST Vegas Enteprise企业也是注册在老挝的公司。他们拥有博彩许可证，并在老挝经营某些博彩俱乐部。而且STVegas Co公司持有博彩营业执照，可以经营位于泰国和老挝边境的万象友谊大桥（Vientiane Friendship Bridge）的Thanaleng博彩俱乐部（the Thanaleng Slot Club）。

3. 主协议、参股协议和Thanaleng协议

本案件涉及到5个协议，分别如下：

（1）主协议

2007年，Sanum就在老挝寻找商机，最终Sanum和STGroup Co, Ltd（“ST集团”），Sithat Xaysoulive先生(“Sithat”先生)，ST Vegas Co, LTD（“STVegas公司”）（统称“主协议签订方”）谈判并达成合资协议，简称《主协议》，根据该协议，Sanum将持有2007年5月30日双方达成的《主协议》中所包含的全部现有股份的60%。

《主协议》将设立三个合资企业来持有和发展某些资产。其中两个合资企业经营赌博业（casino），而第三个合资企业则从事博彩俱乐部的运营：

(a)Savannahkhet俱乐部合资企业；

(b) Paksong/Champasak俱乐部合资企业；和

(c) 博彩俱乐部合资企业。

 

(2) 《参股协议》

每一个合资企业签订单独的协议《参股协议》。关于“博彩俱乐部合资企业”，《主协议》中涉及的相关博彩俱乐部有：位于“越南辽保（LaoBao）老挝边境”的博彩俱乐部和“Savannahkhet/Daesavencheckpoint”(也是当事人指的“越南辽保博彩俱乐部”和“FerryTerminal 博彩俱乐部”)。

Sanum随后在2007年8月6日与ST.Vegas Enteprise企业签订了《参股协议》（“Sanum和ST Vegas企业的《参股协议》），合资企业年限50年。

 

（3）系争Thanaleng博彩俱乐部的三个协议

本案争议的博彩俱乐部为Thanaleng博彩俱乐部，而达成《主协议》时，已经有“第三方机器供应商”参与了Thanaleng博彩俱乐部，因此该博彩俱乐部没有做为旗下的博彩俱乐部合资企业，但是《主协议》设计的方案是在与第三方机器供应商的合作合同终止时，由Sanum接管Thanaleng博彩俱乐部（当事人指的是Thanaleng博彩俱乐部的“交接”）。相应合同的终止日期也不同。

Sanum与STVegas Co公司分别有三个关于Thanaleng博彩俱乐部的协议（，其中包括《临时塔纳冷参股协议》和另外两个协议，统称Thanaleng协议）。

 

4. 主要的争议焦点

Sanum和被申请人方之间的主要纠纷涉及Thanaleng博彩俱乐部的交接问题。Thanaleng博彩俱乐部的“第三方机器供应商”的合作合同到期之后，STVegas公司通知Sanum应终止与Thanaleng博彩俱乐部有关的所有协议，并关闭了Thanaleng博彩俱乐部，拒绝让Sanum进入俱乐部。

 

5. 仲裁条款问题

只有《主协议》和《参股协议》有仲裁条款，Thanaleng协议（三个）没有仲裁条款，而且《主协议》和《参股协议》的仲裁条款并不一致：

（1）《主协议》仲裁条款

仲裁条款规定：存在争议之后，首先协商调解, 调解不成，在老挝的仲裁机构（Resolutionof Economic Dispute Organization，简称REDO）进行仲裁或法院者诉讼，如果不满意老挝的仲裁或者诉讼结果，最后通过国际知名仲裁机构仲裁，仲裁适用老挝法律。具体条款如下：

If any dispute shallarise, the Parties agree to conduct an amicable negotiation. If such dispute cannot be settled by mediation, the Parties may submit such disputes to the Resolution of Economic Dispute Organization or Courts of the Lao PDR accordingto the provision and law of Lao PDR in accordance with this Agreement. All proceedings of the arbitration shall be conducted in the Lao and English languages.

Before settlement by the arbitrator under the rules of the Resolution of Economic Dispute Organization, the Parties shall use all efforts to assist the disputeresolution in accordance with the laws of Lao PDR.

If one of the Partiesis unsatisfied with the results of the above procedure, the Parties shall mediate and, if necessary, arbitrate such dispute using an internationally recognized mediation/arbitration company in Macau, SAR PRC.

（2）《参股协议》的仲裁条款

Sanum和 ST Vegas企业之间的《参股协议》的仲裁条款与主协议的仲裁条款类似：存在争议之后，首先协商调解, 调解不成，在老挝的仲裁机构（Resolutionof Economic Dispute Organization，简称REDO）进行仲裁或法院者诉讼，如果不满意老挝的仲裁或者诉讼结果，最后通过新加坡国际仲裁中心（SIAC）仲裁，仲裁地为新加坡，仲裁适用老挝法律，仲裁庭由三名仲裁员组成，具体条款如下：

(a)This Agreement is governed by the laws of Lao PDR.

(b)Any dispute,controversy or claim arising out of or relating to the Agreement, including any question regarding its existence, validity or termination, the parties agree to conduct an amicable negotiation. In the event such dispute cannot be settled by mediation, the unsettled dispute shall be referred to and resolved by, unlessthe parties otherwise agree, Resolution of Economic Dispute Organization or Courts of the Lao PDR according to the provision and law of Lao PDR.

(c)If one of the parties is unsatisfied with the results of the decision or judgment of the above procedure the Parties shall mediate and, if necessary, arbitrate such dispute using an internationally recognized mediation/arbitration at the Singapore International Arbitration Centre(SIAC), Singapore and the rules of SIAC shall be applied.

(d)The tribunal shall consist of three arbitrators. Each of the parties to this Agreement (as agroup) shall each be entitled to appoint one arbitrator and the third shall be nominated by the chairman of the arbitration in Singapore, but must be an arbitrator of a different nationality from that of the others. All proceeding of mediation or arbitration shall be conducted in the English language.

(e)The parties shall continue to perform their respective obligations under this Agreement despite the occurrence of a dispute or arbitration to resolve that dispute.

（3）Thanaleng协议则没有约定仲裁条款

系争事项涉及的Thanaleng协议没有规定仲裁条款。

 

6. 老挝的仲裁和诉讼程序（按照主协议，国际仲裁的前置程序）

（1）Sanum提起的仲裁程序

Sanum依据《主协议》在老挝经济争端解决组织（“theResolution of Economic Dispute Organization”，以下简称“OEDR”）提起了仲裁程序。被申请人为ST Group和STVegas CO公司，2012年5月21日或前后，OEDR驳回了Sanum仲裁请求。

（2）ST Vegas CO公司诉讼程序

2012年6月11日，STVegas CO公司在万象商事人民法院（VientianePeople's Commercial Court）对Sanum提起诉讼主张《临时塔纳冷参股协议》期限届满，各方不再对Thanaleng博彩俱乐部负有任何义务。

Sanum于2012年6月25日提出了抗辩和反诉，反诉被告为STVegas公司，STGroup，Sithat先生等。

2012年7月26日，法院支持了STVegas CO公司的诉请，驳回Sanum的反诉。Sanum对此表示不满：分别向上诉法院和最高人民法院提出上诉， Sanum均以失败告终，并且，最高法院于2014年4月4日作出判决，判决《临时塔纳冷参股协议》已于2011年10月11日终止。

7. SIAC仲裁

Sanum依据《主协议》以及Sanum与STVegas企业之间《参股协议》向SIAC提起仲裁（“SIAC仲裁”）。

仲裁庭于2016年8月22日作出仲裁裁决，支持Sanum的仲裁请求，仲裁庭认为该五个协议一起考虑，以确定双方经营Thanaleng博彩俱乐部的意图，并认定老挝争端方“违反了[五项协议]… …因此，老挝争端方由于未能“交接”Thanaleng博彩俱乐部而有义务赔偿50年合资企业剩余期限的利润损失，被申请人方赔偿2亿美元损失。

8. SIAC仲裁庭的管辖权

系争事项涉及的Thanaleng协议没有规定仲裁条款。而Sanum依据《主协议》以及Sanum与ST Vegas企业之间《参股协议》存在以下主要区别，也是双方争议的焦点之一。

（1）仲裁条款之间的区别

• 主体不同，《主协议》为Sanum与和ST集团、Sithat先生、STVegas Co公司，而《参股协议》为Sanum与ST Vegas企业；

• 《主协议》并没有明确国际知名仲裁机构，而《参股协议》明确了SIAC仲裁机构；

• 仲裁庭的组成问题，《主协议》没有约定，而《参股协议》明确了三人仲裁庭；

• 仲裁地问题，《主协议》约定为中国澳门，而《参股协议》约定新加坡；

• 仲裁适用法律均为老挝法律。

（2）仲裁庭自裁管辖权的依据

仲裁庭同意在自裁管辖权时，认为主要争端产生于Sanum和ST Vegas Enterprise企业之间的《主协议》和《参股协议》的两项争端解决条款确立管辖权。仲裁庭认为必须结合当双方事人的意图来解释《主协议》以及Sanum和ST Vegas企业之间的《参股协议》”.

Sanum，ST集团和STVegas Co公司达成《主协议》。Sithat先生以“个人身份”签署了《主协议》。

两个协议的签署方不同，但是仲裁庭最终认定”它有管辖权处理Sanum对ST集团，STVegas CO，S.T.Vegas Enterprise企业(并非签订方)和Sithat先生提出的仲裁请求，因为他们都是《主协议》签署方或[Sanum与STVegas企业之间《参股协议》]的签署方”。

（3）法院的认定

法院最终认定，根据老挝法律，结合《主协议》和《参股协议》的争议解决条款规定，SIAC对该争议具有管辖权,但是并非所有仲裁裁定的被申请人方均为适格的被申请人。主要认定内容如下：

• 基础争端产生于载有仲裁协议的《主协议》。因此，老挝争端方关于不存在有效仲裁协议的主张必须被驳回。

• 只有ST集团、Sithat先生和STVegas公司是《主协议》的缔约方，因此根据《主协议》第2（10）条其已约定仲裁。ST集团、Sithat先生和STVegas公司在仲裁开始之前就参与了必要的步骤（pre-requisitesteps），是仲裁的适格当事人。因此，该裁决对他们具有约束力。

•  ST VegasEnterprise企业不是《主协议》第2（10）条中仲裁协议的一方当事人。同样， ST Vegas企业不是SIAC仲裁的一当事人，裁决对ST Vegas企业没有约束力。

基于上述理由，老挝争端方根据《示范法》第36(1)(a)(iii)条提出的管辖权异议是无意义的。

 

5. 法院关于仲裁程序问题的认定

（1）仲裁庭的组成人员

关于仲裁庭的组成问题，第2（10）条没有关于仲裁员人数的明文规定。因此，将由选定机构的机构规则规定默示规定。由于SIAC是选定的机构，所以根据2013年SIAC规则第6.1条的规定，应当指定独任仲裁员，但当事人另有约定的除外；或者，主簿充分考虑当事人的建议、争议的复杂性、涉案数额、其他关联情况后，认为涉案争议应当指定三人仲裁庭，方可适当地进行仲裁的情形除外。正如SIAC与当事人之间的函件清楚表明，即任命一个三人仲裁庭的决定是根据Sanum和STVegas企业之间的《参股协议》，以及另一份载有类似争议解决条款的文件作出。由于主要争议并非产生于Sanum和STVegas企业之间的《参股协议》，而是《主协议》，因此任命三人仲裁庭庭是不正确的。

 

（2）仲裁地的问题

关于仲裁地问题的程序性异议，前面已经提到，仲裁庭实际上是根据Sanum与STVegas企业《参股协议》的第19条得出结论的，即SIAC仲裁的仲裁地点应为新加坡。该法院指出，对该事项的正确理解是，主要争端产生于《主协议》。因此，《主协议》第2条(10)与仲裁地问题有关。仲裁的正确地点是澳门，而不是新加坡。

 

10. 关于是否予以执行的裁定

（1）部分仲裁程序违反了示范法规定

示范法36条（1）(iv)款规定：“仲裁庭的组成或仲裁程序与当事人的约定不一致；无此种约定时，与仲裁地所在国法律不符”

（2）法院的剩余裁量权

根据示范法36条（1）款规定，仲裁裁决可以不被执行（May be refused），因此，法院有剩余裁量权。

（3）关于仲裁地错误问题的认定问题

为完整起见，法官注意到被申请人关于仲裁地点错误问题上的主张，也就是不需要证明存在不公正。认为仲裁地点是“仲裁的源头”，他引用某些判例，建议如果仲裁地点不正确，裁决会被立即拒绝执行。

虽然法官同意当事人选择仲裁地点是仲裁的一个重要方面，因为仲裁地点表明法院监督仲裁的进行，但是对于本案选择仲裁地点在没有那么重要，因为本案并不是申请撤销仲裁裁决，而是申请不予执行。这是因为执行可以在任何司法管辖区提起，而只有仲裁机构所在地法院可以撤销裁决。因此，仅仅声称仲裁地点错误是不够的。必须有证据证明仲裁地点不正确是怎样影响到仲裁庭采纳的仲裁程序。此外，Xavier先生所列举的机构也没有提供帮助。事实问题是，法院的自由裁量权可以在《示范法》第36(1)条中的“可以拒绝”一词中找到。

法官注意到著名作者在《国际商事仲裁》中的陈述（在第3567页）：

一个不遵守当事人根据第5(1)(d)条规定协商的仲裁程序的代表性例子，涉及到了当事人选择仲裁地点的问题。仲裁庭（或仲裁机构）没有在双方当事人约定的仲裁地点进行仲裁，然后作出的裁决将不被承认。

但是，引用一段时要谨慎，作者从Polimaster Ltd v RAE SystemsInc 623 F 3d 832 (9th Cir, 2010) (“Polimaster”)一案中得出上述命题。Xavier先生在开庭审理中很多程度依据了这一判决。但那个案例和现在的这一案件有区别。

法院在Polimaster一案中关注的是一项条款，其中规定，“如果无法通过谈判解决上述争端，[这些争端]应通过在被申请人[所在地]进行仲裁来解决。”.被申请人所在地是指被申请人的主要营业地。结果，事实证明，Polimaster通过RAESystem在加利福尼亚州的主要营业地点启动仲裁，条件是“基于协议中的要求，即所有申请都必须在被申请人所在地提起，这样争议事项就不会被提起反请求“。RAESystem在其答辩中包含了多项反请求。法院要处理的问题是，是否可以以违反当事人协定的仲裁程序对仲裁裁决不予执行。仲裁庭多数最终认为，应当拒绝执行，理由是反请求应该在Polimaster的营业地白俄罗斯进行；Polimaster是反请求针对的被申请人。仲裁庭大多数在得出这一结论时将相关条款中的“争端”一词解释为既包括请求，也包括反请求，并对该条款进行了逐字解读（837–838）。Polimaster中的相关条款与《主协议》中的第2（10）条有区别，后者不要求在对方的营业地启动程序。关于合同要求的在对方营业地启动程序在理论上不同于仲裁所在地。根据第2(10)条，各方当事人同意采用国际仲裁机构的规则，不必与仲裁所在地的国家一致。

 

（4）违反程序规定是否造成不公平的裁决后果

在讨论《纽约公约》中（即第V(1)(d)条）与第36(1)(a)(iv)条同等问题时，著名作家Gary Born的国际商事仲裁（Kluwer Law International，第2版，2014年）（“国际商事仲裁”）一书中，表示不予承认通常要求有实质性不公正（这意味着，不予执行）。

正如Sanum所指出的那样，老挝争端方没有提出任何证据表明该裁决的程序不规范导致不公正。如果没有这样的证据，老挝争端方就没有履行其证明严重违约的责任(即仲裁地点不正确或仲裁员人数不正确对仲裁程序造成的后果)。老挝争端方以仲裁地点和仲裁庭的组成不正确为由拒绝执行，不足以使法院根据《示范法》第36(1)(a)(iv)拒绝执行。

结合上述内容，关于是否裁定不予执行问题。被申请人方根据《示范法》第36(1)(a)(iv)条请求拒绝执行裁决。然而，几乎没有努力证明这些程序不规范影响了所采用的仲裁程序,因此这将涉及到是否造成偏见问题和法院在执行裁决方面的剩余权力的行使（However,the Lao disputants have done little to demonstrate the manner in which theseprocedural irregularities have affected the arbitral procedure adopted. This willhave a bearing on the question of prejudice and the excise of the court’s residual power on the enforcement of an award）。这也是申请人的观点：如果没有表现出不公正，法庭应行使其剩余的自由裁量权来执行裁决。

 

11. 法院裁定结果

尽管法院认定并同意被申请人方提出的程序性异议问题（仲裁地、仲裁庭组成、被申请人方的适格问题），但法院并不愿意根据《示范法》第36(1)(a)(iv)条拒绝执行该仲裁裁决。

但是本仲裁裁决对ST Vegas Enterprise公司没有约束力（并非适格的被申请人）企业，仅对ST集团、Sithat先生和STVegas公司有约束力。

 

12. 简要评论

（1）  仲裁条款的订立需要注意不要过于繁琐或出现不明确的条款

 仲裁协议约定的仲裁地在澳门，适用的老挝仲裁法，仲裁机构为国际知名仲裁机构（条款不明确）。

（2）多层级更为争议解决条款更为复杂

• 争议首先协商调解,

• 调解无果，在老挝的仲裁机构（Resolutionof Economic Dispute Organization，简称REDO）进行仲裁，或法院者诉讼；

• 如果不满意老挝的仲裁或者诉讼结果，最后通过国际知名仲裁机构仲裁。

（3）诸多仲裁程序问题

本案仲裁庭的组成、仲裁裁决认定的被申请人和仲裁地等诸多程序问题均存在程序上的问题，违反了示范法和纽约公约V（1）（D）款的规定。

（4）程序上违反仲裁条款规定并不必然导致不予执行的后果

还要看执行地法院是否行使剩余裁量权，并执行存在瑕疵的仲裁裁决；尽管新加坡法院同意执行该仲裁裁决，但是是否为他国司法机关认可并执行，也未必一致。本案件完全体现了一国司法机关对仲裁的态度，足以证明新加坡司法机构的PRO-ARBITRATION的立场。